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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:龍紋令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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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見這聲熟悉的輕喚,感受到澹臺知茗溫暖的胸膛,這熟悉的竹林清香,讓顧祉眉終於回過了神,目光緩緩轉向這懷抱的主人,隨即,淚水奪眶而出。

“澹臺...知茗...”

相識至今,她從未直呼過他的姓名,不僅因為他身為攝政王,更因為心中一絲執念,想將他只當做玉染墨便好。可今日,若不是他有著這樣的身份,又如何能闖進刺史府救下她?可是他為什麽這個時候才來?為什麽她在藥鋪等了這麽多天,他現在才來?

澹臺知茗聽出顧祉眉語中嗔怪,便是心疼的將她抱的緊了緊:“對不起,是我來遲了。祉眉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
現下所發生的一切,劉沅琪是罪魁禍首,可若不是半路冒出個彭誠,以燕十一的身手,即便受了傷,也能保顧祉眉躲過劉沅琪的追殺、脫離險境。

澹臺知茗將目光轉向彭誠,見彭誠正是滿面驚懼,這才發現顧祉譽周身升騰的殺意。抵在彭誠眉心處的劍尖,好似隨時會刺穿彭誠的腦袋。

這一幕讓澹臺知茗有些意外,顧祉譽平時情緒少有起伏,彭誠是說錯了什麽,竟激怒顧祉譽到如此地步?

在這種情況下,澹臺知茗也沒有把握顧祉譽會不會真的殺了彭誠。彭誠雖該死,但對他們來說還有些用處。

“祉譽,冷靜些。”

此時此刻,也唯有澹臺知茗的話能讓顧祉譽恢覆理智。顧祉譽深吸了一口氣,強壓下想將眼前人殺之的沖動,將長劍收了起來。

彭誠見致命威脅解除,立即想要站起身,然腿腳早因驚懼而無力的發軟,幹脆是跪爬到了床前,看著坐在床榻上那一身白衣的風華男子,仍是有些難以置信:“你,真的是攝政王?”

澹臺知茗不語,顧祉譽緩步走到彭誠面前,自腰間取下一塊刻有龍紋的金色令牌,送到彭誠眼前。

這令牌,乃是當今皇帝禦賜,持有龍紋令牌者,不僅大罪免死,更擁有先斬後奏之權。滿朝文武之中,持有龍紋令牌的少於五人,而皇帝因為很是信任澹臺知茗,便是許了澹臺知茗發配龍紋令牌的權利,只是澹臺知茗發配的令牌與皇帝的令牌有些不同。

皇帝親手禦賜的龍紋令牌,正面刻有九龍紋,意為九五之尊。而澹臺知茗所賜的龍紋令牌,僅刻有一條巨龍。皇帝之意是指澹臺知茗僅為九龍中的一條,想讓澹臺知茗時刻註意自己的身份。澹臺知茗雖不願計較太多,但心中對此事還是有些抵觸,所以這令牌,他從始至終也僅賜給了顧祉譽一人而已。

彭誠看到這令牌,立即明白了一切,對於眼前二人的身份也終是不得不信。之前燕十一在客棧就曾說過,顧祉眉如今是攝政王的人,是彭誠認為此言過於荒唐不肯相信。如今澹臺知茗近在眼前,彭誠才清楚自己闖了多大的禍,連忙磕頭道:“攝政王,本...小的,小的叩見攝政王,求攝政王饒命啊!”

澹臺知茗的目光一直關切的看著顧祉眉,雖然劉沅琪已經坦白交代了一切,對顧祉眉所受的傷,他有一定的心理準備,可眼前的顧祉眉面色蒼白如紙,身上的血痕,明明已經時過多日,卻仍是觸目驚心,顧祉眉這虛弱的狀態,太過超出他的預料,他實在沒辦法將目光從顧祉眉身上移開。

因此,對於彭誠的哀求,澹臺知茗只是輕描淡寫了一句:“帶下去,聽候發落。”

之後,便將顧祉眉橫抱起身,走出了這間屋子。

窩在澹臺知茗懷中,顧祉眉感到從未有過的安穩,一直緊繃的精神也漸漸舒緩開來。轉而想起燕十一仍下落不明,便是對澹臺知茗問道:“你們,有沒有找到燕十一?他受了傷,不知現在情況怎麽樣。”

澹臺知茗眉頭微蹙:“你自己都傷成這樣,還擔心別人。放心吧,他看起來瘦弱,身子骨卻很是硬朗,那樣的傷不算大礙。”

聞言,顧祉眉總算放下了心,虛弱的閉上眼,昏睡過去。

看著懷中顧祉眉的睡容,澹臺知茗心頭一軟。她明明受了這麽多罪,受了這麽多委屈,對澹臺知茗卻只字不言。是,她是身份卑微,她是出身風塵,可她如今有了澹臺知茗,明明可以不再隱忍,可以任性一些,對劉沅琪做些抵抗,至少也在事後對澹臺知茗抱怨幾句、責備幾句。可顧祉眉就只問了燕十一的情況,對自己所遭遇的,竟沒有半句怨言。

她骨子裏的傲氣和倔強,澹臺知茗很清楚,但雖然一身傲骨,在澹臺知茗面前,她也還是自卑的。而且她清楚丞相在朝中的地位,清楚在這件事上,在她與劉沅琪之間,澹臺知茗會有多為難。她之所以不怨不怪,不僅是因為寡言的性子,更是因為,她不想讓澹臺知茗為難。

對於顧祉眉的這些心思,澹臺知茗自然是清楚的。皇帝召他回宮,商議的要事,與丞相有很大關系,在這個時候,他是真的沒辦法處置劉沅琪為顧祉眉出氣。如此,即便恨透了劉沅琪對顧祉眉的所作所為,他也只能暫時忍下。

“祉眉,委屈你了...”

......

顧祉眉醒來的時候,已經回到了那所小宅。睜眼看到守在床邊的澹臺知茗,二人對視一笑,澹臺知茗道:“感覺可好些了?”

“嗯。”

澹臺知茗扶著顧祉眉坐起身,端來桌上的一碗熱粥,吹至溫度剛好,送到顧祉眉嘴邊。顧祉眉伸手去接粥碗:“我自己來吧!”

澹臺知茗端著粥碗的手一躲:“你是傷者。”

顧祉眉試探著動了動手臂:“這不是能動嗎?沒那麽嬌貴,我自己來。”

說著,又要去接粥碗。澹臺知茗也沒拒絕,任顧祉眉將碗奪了去。顧祉眉正是欣慰,卻見澹臺知茗看著她剛剛準備入口的一匙粥,微微張了張嘴,那眼神,意思很明顯,是要顧祉眉餵給他吃。

這一舉動,令顧祉眉忍不住“噗嗤”一笑:“你不是說我是傷員?”

澹臺知茗眉頭一挑:“你不是說你沒那麽嬌貴?我為了你可是連著幾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了,你自己說,是我餵你吃,還是你餵我吃?”

看著這堂堂攝政王眼下孩子氣的模樣,顧祉眉有些哭笑不得,難道就不能各吃各的嗎?無奈,只好將手中的粥遞到澹臺知茗嘴邊,澹臺知茗也不客氣,張嘴就要吃下。然剛將湯匙含進嘴裏,屋門忽然被推了開。

澹臺知茗一怔,來不及將粥咽下,含著顧祉眉手上的湯匙看向門口處。

顧祉譽和燕十一站在門口,一只腳剛剛跨進門檻,見到眼前的一幕,一時也不知該作何反應。還是顧祉譽先回過神,伸手捂住了眼睛轉過身。而燕十一,也隨之撓著後腦勺轉過身去,二人裝作若無其事的輕咳了幾聲走出門,順手準備將門帶上。這時,卻聽澹臺知茗喚道:“行了,別裝了,進來吧!”

說這句話時,顧祉眉已經將湯匙收了回去,羞得滿臉通紅,低下頭裝作吃粥。

澹臺知茗含著粥,聲音有些懶散,耐心缺缺:“你們兩個來的真是時候。”

顧祉譽富含意味的一笑:“嗯,我也覺得很是時候。”

澹臺知茗瞥了顧祉譽一眼,而後對顧祉眉道:“你不是一直擔心燕十一嗎,現在看見他沒事,放心了?”

顧祉眉點了點頭,看向燕十一:“都是因為我,才會害你受傷。燕十一,你的傷怎麽樣了?”

燕十一對著顧祉眉抱了抱拳:“多謝祉眉姑娘關心,男子漢大丈夫,這點小傷不算什麽,姑娘放心便是。至於救你之事,那是七王的吩咐,我不過是聽令行事,而且,我也沒有保護好姑娘,讓姑娘受了傷,還差點...燕十一慚愧,此次是來跟七王領罰的。”

那麽深那麽長的兩道刀傷,又流了那麽多血,這對他們來說僅是小傷?

“你還知道要領罰?”澹臺知茗語氣微怒,面帶威嚴之色“如果我和祉譽再晚到一點,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?如此辦事不力,你倒是說說,我要怎麽罰你,才能彌補此次過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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